2025年3月18日(優分析產業數據中心)
一般認為，美國消費者財務狀況的最大問題是債務，但聯準會最新的金融帳戶數據及近期波動的股市顯示，真正的風險可能來自資產端，而非負債端。
根據聯準會的最新報告，去年第四季家庭財富增加約1630億美元，總額達到創紀錄的169.4兆美元。儘管債券及房價下跌，但股市及「其他」資產的增長足以彌補這些損失。
如果以家庭資產佔可支配所得的比例來衡量財富，美國家庭幾乎從未如此富有。然而，這種財富表象下開始出現裂縫。
股市波動如何影響消費？
目前市場正在動盪不安。在本季僅剩兩週的情況下，標普500指數已下跌4%，那斯達克指數更下滑8%。過去一個月，美國股市市值蒸發約5兆美元，這是自2022年熊市以來最劇烈的財富縮水現象。
截至去年底，美國家庭直接或間接持有的股票總值達56兆美元，創下歷史新高。以總財富的佔比來看，股票配置比例亦處於歷史高點，這使其在市場下跌時特別脆弱。
美國家庭的股票持有量佔總財富的比例
美國家庭財富越來越集中於股票市場，這可能帶來雙面效應——當市場上漲時，家庭財富將顯著增長；但當市場下跌時，也可能對消費與經濟活動帶來重大衝擊。因此，這樣的高股票持有比例是一種潛在風險，尤其是在當前市場波動加劇的情況下。
這種現象對於依賴消費驅動的美國經濟可能產生深遠影響。特別是，美國最富有的前10%人口擁有幾乎所有的金融資產，而這個族群的消費支出約佔全國總消費的一半。因此，儘管「股市並非經濟」這句話經常被引用，但這個說法可能並不完全正確。
牛津經濟研究院(Oxford Economics)美國首席經濟學家Ryan Sweet指出，家庭淨資產對於消費支出的影響比以往更為重要。他上週表示：「較強的財富效應已經成為整體消費支出的順風，但如果進入熊市，這種效果可能迅速轉變為沉重的拖累。」
美國經濟增長是否已達頂峰？
Ryan Sweet的觀點有其道理。近年來，美國經濟在名義上增長了50%，這一增幅距離2020年疫情低點還不到五年。
家庭財富在這波成長中扮演關鍵角色，形成「良性循環」——強勁的消費支出帶動企業獲利，進一步推升股市，最終促進整體經濟活力。然而，如果這個循環中的資產價格已達高點，未來可能會迎來「惡性循環」。
事實上，這一變化的早期跡象已開始浮現。根據密西根大學的調查，美國消費者信心指數已降至兩年半以來的最低點，而零售銷售數據疲軟也進一步引發市場擔憂。
債務狀況是否好轉？
另一方面，美國家庭的負債情況似乎相對穩定。去年第四季，家庭總負債規模小幅下降至20.79兆美元，這是近五年來首次下滑。
此外，若排除因疫情期間政府補助所造成的短期波動，家庭債務佔可支配所得的比例目前為1999年以來最低。而若單獨計算房貸，這一比例則為1998年以來最低。
換句話說，當前美國家庭的債務水準相對低且穩定，而資產價值則處於高點並可能面臨回落風險。
美國家庭與非營利組織的資產負債表（1952-2024年）
● 資產 ● 負債 — 淨資產
美國家庭的財富主要來自資產增長，而負債水準相對穩定。然而，近期資產與淨資產的波動顯示市場不確定性上升，特別是股市與房地產價格變動可能對家庭財務造成影響。儘管整體財務狀況仍健康，但若資產價格回落，可能對消費與經濟活動帶來壓力。
過去幾年，美國消費者的財富累積主要依賴股市及資產價格上漲，而非實質收入成長。如果市場持續走低，將可能引發消費降溫，對整體經濟產生負面影響。
在這種情況下，投資人和政策制定者需要重新評估美國消費市場的風險來源，並密切關注資產價格變動對於經濟的潛在影響。
